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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nsa001
2025-05-30 18:1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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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的世界

如果你经常在网上冲浪的话,或许会发现年轻人正在使用一些奇特的流行语:自称“厕妹”,说自己是“阴沟老鼠”,喜欢“阴暗爬行”,看到别人炫富就感叹“谁偷走了我的人生?”。实际上,这些流行语都来源于“网络厕所”,这原本是一种小众亚文化,近几年却变得越来越“出圈”了。

“网络厕所”是指一类特殊的“树洞”型账号,人们可以私信向账号投稿,由运营者匿名处理后公开发布出来。这类账号最初也叫“bot”,因为运营者会像机器人(robot)一样对投稿不做立场干预。匿名的发言往往大胆直接、百无禁忌,更能引发共鸣,bot也成为流量聚集的地方。

插图:老牛

我第一次知道“厕所”这个词,大约是在2021年下半年。我关注的一位博主自称“厕妹”,听上去“有些味道”,引发了我的好奇。搜索一番后我了解到,她在玩一款游戏《偶像梦幻祭》,这款游戏角色众多,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粉丝,粉丝间经常产生摩擦,于是游戏爱好者于2021年6月建立了一个“隔空喊话bot”,让人们可以通过匿名投稿的方式互相喊话。很快,匿名淡化了大家的耻感,投稿中有不少无底线的泄愤和人身攻击,因此这个账号也被戏称为“厕所”,而粉丝们则自称“厕妹”。

当时我还不知道,自己旁观了第一个“明星厕所”的诞生,这里未来将成为某个亚文化的代表地,被许多后来者截图拍照“留念”。我只是意外发现,那位在自己主页里喜欢画画、说话温和、性格内向的二次元博主,在“厕所”账号的评论区里,突然变成了另一副样子——她会大段大段地打出羞辱性文字,夹杂着密密麻麻的脏话和游戏黑话,和其他角色的粉丝“掐架”。

再次听说“厕所”,是一年后的一起自杀事件——2022年7月26日,香港18岁女孩“依奈”在玩一款手机游戏《Compass》时,被该游戏“厕所”账号“隔空喊话bot”持续网暴,不堪重负直播自杀。依奈事件引发的轰动,算是“厕所”文化的一个重要分水岭,引发了公众的声讨。当时多家媒体跟进报道,而背后的“厕妹”群体被描写为一群“现实生活不如意、喜欢通过网络发泄情绪的青春期少女”。

“依奈”生前的房间

依奈事件发生后,我再在互联网上搜寻“厕所”,发现短短一年不见,它已经发展出庞杂的根系和枝蔓。这里有成百上千个账号,千奇百怪,不少大号的粉丝达到三四十万。大部分“厕所”会标注“禁止男性”,关注者中女性占了压倒性数量,年龄大多才10来岁。这些“厕所”账号可以大致分为两类,一类以抱怨现实生活为主题,比如“穷厕”大多是对自身经济状况的哀叹,“胖厕”则是分享肥胖和减肥的痛苦,“辍学厕”里是讲述辍学、打工经历,“嫉妒厕”则是投稿对他人嫉妒的情绪……无论是多细小的问题、多细碎的情绪,都有着自己的“厕所”。而另一类“厕所”则是“同好”的聚集地,大多和二次元相关,围绕某一个动漫、游戏建立。这种“厕所”的数量和类型更为细分,一个角色众多的游戏甚至可以催生数十个“厕所”,内容大多以吐槽为主,但也不乏粉丝创作的同人文和画作。

这些看似琐碎封闭的空间里,已经产生了独特的语言体系。为了不让外人看懂,同时也规避平台的审查,“厕妹”们通过谐音或缩写来加密内容,比如穷是“琼”,霸凌是“80”,抑郁是“玉玉”,药物滥用是“OD”(overdose)。举个例子,“豹猫不给打生活费,在雪鸮连饭都吃不起,真的好季度蓬松妹”,实际意思是“爸妈不给打生活费,在学校连饭都吃不起,真的好嫉妒胖妹”。

“依奈”生前贴在房间墙上的“魔法少女守则”

“厕妹”的语言风格极有特点,用词激烈,攻击性强,精神状态看上去令人揪心,许多发言中夹杂着“祝4000+”(祝死全家)、“jprw”(家破人亡)、“铜丝”(捅死)、“想紫砂”(想自杀)、“改花刀”(指自残)。“厕妹”们经常自嘲是“精神病”“老鼠”,并将她们眼中家庭富裕、没有创伤、对弱势群体缺乏理解的人称为“健人”,认为这些人“偷走”了自己的人生。

这是一个与主流文化格格不入的隐秘世界,但又是青少年网络流行文化中一块无法忽视的拼图。

走近“厕妹”

在着手这篇青少年网络亚文化群体的报道时,我感到忐忑。越是了解“厕妹”群体,我就越清楚她们对圈外人的排斥——“厕妹”会将进入“厕所”的普通人叫作“萌萌人”,意为“懵懂天真,不懂圈子规则,却非要混入其中的人”,她们经常进行“清萌计划”,想将窥探“厕所”的普通人赶出去。毕竟在“厕所”倾诉的,很多是涉及内心深处的秘密,她们不愿意被人打扰,并遭到奇观式的书写。

但意外的是,当我在微博发出私信后,有九成得到了回复。尽管其中有的回复是“?”和“滚”,但最后有七成女孩愿意和我聊一聊。第一个答应我采访的女孩幻彩,微博主页看上去是大众印象中标准的“厕妹”——她的ID叫“在悬崖边”(注:该名字经过模糊处理),发表过“死全家”式的语言,也会关注心理疾病类的“厕所”账号。

真正接触后,我发现幻彩是一个很有礼貌、条理清晰的17岁女孩,几乎有问必答。聊天过程中,每当我表达关心和安慰,她都能敏感地捕捉到并给出回应,“你说话好温柔”“你的情感很细腻呢”“希望你越来越好”,还会在句子末尾加上可爱的表情符号“(^ω^)”。有很多瞬间,我感觉她和别的青春期女孩没有太大不同——会讨论美漫、美剧、cult片,喜欢小猫小狗。

隔着屏幕上跃动的文字,幻彩告诉我,她是两年前开始被“厕所”文化吸引的,当时的“厕所”形式还比较单一,纯粹是发泄情绪和怨气的地方。“那个年龄的青少年,会觉得那样说话很酷很叛逆,就注册了社交账号慢慢了解。再加上我当时性格比较压抑,很少有发泄情绪的时刻,所以就比较羡慕这些人可以随意发泄,也导致我后来成为其中的一员。”

她坦言,现实生活中的自己是个孤独的人。3岁时父母离婚,各自重组家庭,“我被判给了父亲,但他不怎么管我”。幻彩说,自己初中时遭到长期霸凌,导致严重的心理创伤,患上重度焦虑症和进食障碍,上高中后仍对学校有恐惧,没坚持几周后就辍学了,现在在广东一家服装店打工。她每天早上9点半上班,晚上近10点下班,一个月工资4500元,一个人租房、做饭、生活。这让我理解了她为什么会在看到母女情深的内容时发出“死全家”的评论,也会在讨论校园霸凌、进食障碍等相关话题时,变得格外激动。

另一个女孩成为“厕妹”的过程和幻彩相似。可悠自嘲是一个“又穷又丑又肥的精神病中专妹”,现实生活中的她患有双相情感障碍,有自残的习惯,没什么朋友。一年半以前,她意外关注到一个“微信厕”(即投稿身边奇葩的微信朋友圈和聊天记录),发现“厕妹”的投稿和评论很有意思,也改变了过去认为“‘厕妹’很恐怖”的看法。

可悠忍不住关注了越来越多的“厕所”,感觉打开了新世界。她喜欢上“嫉妒厕”“网红厕”“穿孔厕”,这些分别是投稿嫉妒情绪、吐槽网红、发打舌钉照片的地方。可悠说,每次看到“有钱的、幸福的、好看的、瘦的”,就会想“凭什么幸福的不是我”,有一种剥夺感,而“厕所”能够让她得到一定的情绪释放。

可悠和幻彩,属于“厕妹”群体中的一类典型,也被叫作“惨圈女”,她们集中出现在“嫉妒厕”“穷厕”“辍学厕”“心理疾病厕”。这些女孩在青少年时期就饱受家庭破碎、校园霸凌、贫困、外貌歧视的困扰,又难以消化,而“厕所”向她们展现了另一种处理情绪的方式——这里是“阴暗的水底”,可以“骂人、哭惨、看笑话、互撕”,再激烈的言论也不会被审判。

《想飞的女孩》剧照

不过,“厕妹”其实并不止这一种。当我接通一位正在读大四的“厕妹”纱纱的电话时,听到了一个开朗的声音,她语调上扬,语速很快,常常大笑。纱纱说,自己的现实人生还算顺利,“拿到‘厕所’去会被骂太幸福滚出去”,但她也承受着另一种压力:“我曾经在安徽一所高中就读,教学风格类似毛坦厂中学(外号为高考界富士康的知名中学),同学中有不少崩溃或得精神病的。每年寒假我们区都会跳七八个人,都习惯了,有时候还会开地狱玩笑,‘说不定能(因此)多放两天假’。初中时期我还比较阳光,上了高中被捶打三年之后就变阴暗了。”

纱纱代表着另一种类型的“厕妹”,“不是惨圈女”,但一样在青春期感受到了社会高压和残酷的一面。纱纱记得,自己曾有个同学高中时因患精神疾病休学在家,家里人还强迫他写试卷,“他爸买试卷给他,到他床头逼着他写,他实在不想写,就把试卷撕碎吃掉了,然后他爸还用手机全程录下来,把他吃试卷的视频发到家长群里面”。

这种压抑、扭曲的环境,给纱纱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当时她还不知道如何纾解,只是在网上刷刷未来想去的城市,“找一点活下去的寄托”。而“厕所”的出现,让她觉得好像找到了一个情绪出口,可以“喷学校”“喷老师”,吐露一点真实的想法。

抱团

接受采访的七位“厕妹”几乎都提到,“厕所”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作用是“抱团彼此安慰”。幻彩说,自己在“厕所”交到了很多朋友,每当在评论区看到说话有意思、爱好相同的人,她都会去主动聊天、互相关注。在她的视角里,“厕妹”并非外界形容得那么“十恶不赦”——“骂人的时候比较有意思,悲伤的时候说话比较文艺,对待不是她们讨厌的人的时候也很温柔”。而可悠觉得,“厕妹”们之间的真实情感联结很薄弱。她在这里只交到了一两个朋友,联系不算密切,“发割手照也不会安慰,我们都觉得很正常”,但这种态度至少让她觉得自己不那么异类。

为了了解“厕妹”相处的真实状态,我加入了一个“厕群”,叫“遗书被猪拱走”(注:名字经过模糊处理),群里大约有100多人,多为“惨圈女”,平时主要讨论贫困和创伤经历,有时候也会聊聊上班、减肥、赚钱这些普通人也关心的话题。这里每一页聊天记录都很沉重,比如父亲赌博输掉学费、自杀被家人笑话、未成年被迫相亲、贫困沦为陪酒女。或许是为了平衡这种沉重感,“厕妹”们喜欢自贬和自嘲,“每天照镜子都成为跳楼导火索”“点进我的余额才是真的恐怖”“肩膀宽到可以抡死别人”“好想发配到失败者的世界”“我的苹果16在哪里”,她们将这个群聊称作“停尸房”,带着一种悲伤的幽默。

有人发言说,“我生病了还要去打工。命好苦。有钱人给我钱”。下面几个群友用一种奇特的方式安慰她,“有钱人是死全家了吗,不知道回馈社会给我点个奶茶”。另一个人发言说,害怕自残的伤疤被同学发现,群友表示感同身受,“遮住还要一直看,还抱团窃窃私语”“想把他们眼睛抠下来”。一个人说,自己因为被霸凌而辍学,只有初中学历,群友纷纷重复“霸凌的死了”。

女孩们问好的方式是“早上坏”“晚上坏”“凌晨坏”(相对于早上好),这似乎是她们感觉孤独时确认彼此存在的暗号。到了深夜睡不着的时候,大家会一起说话,“唉我一睡觉就做噩梦”“靠幻想才睡得着”“好饿”。在这里不用担心得不到安慰,当有人说“控制不住一直哭怎么办”时,会有一群不认识的人跳出来说,“哭吧”“我也在哭”“一起哭”,好像从远方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屏幕那端委屈的小孩。

《悲伤逆流成河》剧照

她们话题中的“公敌”是有钱人、幸福人、女明星,每当讨论到这些的时候,就会突然爆发出攻击性,“暴毙”“去死吧”“jprw”,有时还会发出大段不堪入目的脏话。但在群里观察几天之后,这些看似恶毒的言论不再让我惊讶,因为我发现它们其实没有太大含义,更像是“厕妹”们发明的、用来安慰自己的咒语。

而她们也清楚这一点,“就算我们发了这么多也没有一个有钱人因此死亡,甚至有钱人连一杯奶茶也没有损失,因为群里根本不会有有钱人”。

“厕所”文化的出圈与泛化

“以前‘厕妹’好像过街老鼠一样,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又变成时尚单品(指成为潮流的东西)了。”多位“厕妹”提到,近两年来,“厕所”文化变得流行起来,越来越多人自称“厕妹”,不少知名的“厕所”账号粉丝多达三四十万,“我们被‘萌萌人’入侵了”。

这种变化和“厕圈”的温和化有很大关系。2023年,中央网信办发起了“清朗·网络戾气整治”专项行动,明确指出要打击“网络厕所”和“开盒挂人”行为,大量“厕所”账号被禁言、炸号。为了生存下来,许多“厕所”账号的运营者开始实行审核,避免发出含人身攻击、反社会言论的偏激投稿。一些言行极端,会组团攻击自己讨厌的对象,并且频繁有自杀行为的“厕妹”渐渐消失了。幻彩猜测,自己认识的早期极端“厕妹”朋友已经不在人世,“她们一般早就计划好了,并且没活着的欲望了,会提前发微博或者私信什么的(告知别人),还有一部分是更新了几条很难过或怨气很重的微博之后就再也没消息了”。

当“厕所”发泄负面情绪的暴力性减弱后,更多普通人开始进入,将其转为更多元化的互联网角落。有的采访对象告诉我,她们并非“厕妹”,只是感兴趣的“路人”,被某一个特定的“厕所”吸引。肖缪今年24岁,是一个二次元爱好者,依奈事件发生时她曾感到愤怒,并在知乎上留言评价,认为“厕妹”们在互联网上创造了一个“集齐她们所痛恨之处的、更加恶劣的地方,只剩下嫌贫爱富、容貌歧视、言语霸凌……”。但当我再度联系上她时,她坦言,自己的想法发生了改变:“‘厕所’越来越多,关注的人越来越多,‘厕所’这个概念更流行了。几乎事无巨细,从历史、政治、读书、电影,到亲情、各种性向的爱情,甚至是暗恋、分手这样的阶段……无论是流行还是小众的爱好,甚至只是关于‘恐惧’‘回忆’某个概念,都能找到自己的‘厕所’。”

5月17日,在上海某商场内的谷子店中,聚集着不少动漫爱好者(IC Photo 供图)

肖缪感觉,“厕所”现在变得像一处露营地,只要想找,都能找到自己想进的那间帐篷,遇见共通的人。而她自己也关注了一处“厕所”,是关于恋父情结的,“当时发现时还挺惊讶的,在其他地方,恋父情结遭受的目光要么是审视要么是批评,但在那里,至少还能是女性朋友在卧室床上说悄悄话一样的平等交流”。

一些“厕所”的存在可能超乎圈外人的想象。纱纱向我介绍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厕所”,是关于“超前消费行为”的,账号名字化用自《包法利夫人》“她既想死也想去巴黎”,女孩们在里面诉说自己刷爆信用卡的悔恨,有的投稿像是新时代的赌博默示录,“很有警示意义”;还有专门收集“暗恋情绪”的“厕所”名字叫“一封陌生女人的来信”,里面有许多细腻动人的文字;有“地域厕”,比如专门吐槽中原某地的账号“一只小麦”;也有“秘密厕”,存放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人类奇观”;还有“失败厕”,人们倾诉生活中大大小小的沮丧。在纱纱看来,其他的平台很无趣——有的在“拗人设”,光鲜靓丽、积极向上,有的则是网红美女,满屏的消费主义、身材焦虑,只有“厕所”,都是和她一样不上不下不成功的普通人。

“厕所”容纳了“失败者”们最私密的感受。这些投稿大多是一些碎碎念,有的甚至算不上文通字顺,但是的确不乏朴素动人的记录。“讨厌夏天,疤痕痒痒的”“想成为你爱的汽水瓶身的水珠,想成为伴随在你身边的一道阴影”“猫猫(妈妈),其实我过得一点都不好,我每次假装过得很好很幸福,只是为了让你少担心一点”“但为什么你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我的感受呢?”

当自己也开始使用“厕所”后,肖缪从曾经的反对者,变为了理解者,“我觉得关键在于这都是真实的,哪怕是嫉妒、恶意、怨恨、诅咒也都是她们真实的言语、真情流露;很多时候,现实世界难以接受的就是这样一种‘露恶’,因为它和我们一直接受、认同的道德教育是违背的”。

虽然“厕所”文化慢慢发展出多元和包容的一面,但狭隘、暴力的一面也留存在其中。对这些在现实中遭遇种种挫折的年轻人来说,如何理解和消化不幸的感觉还是一门他们尚未掌握的人生功课。在这里,拥有财富、美貌、学历、才能都会变成原罪,只要被认为属于更高的“社会阶层”,被人投稿到“厕所”释放恶意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黄真去年在小红书上发布了一条自己因情绪问题不想考试的帖子,结果因为IP在国外,被误认为是富人,并投到了“穷厕”,遭到了评论区的讽刺:“看到IP只想扇”“有钱人别叫”“财产转移到我名下就不玉玉(抑郁)了”。

如果看过黄真的主页,就知道她并不是所谓的“富人”:她从小生长在单亲家庭,到国外留学后很快花光了家中积蓄,过着半工半读的生活,“挣房租非常艰难只能每天挨饿,放假了就是没日没夜地打工”,即使这样也凑不够五成学费,导致她有了焦虑、抑郁的情绪问题,再加上从小患有ADHD(注意缺陷与多动障碍),学习的过程也比别人更吃力。一位朋友在“厕所”评论区帮忙解释,黄真的生活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但随后这位朋友也因为IP显示“来自北京”,被回复“敬业(京爷)闭嘴”。

黄真并没有做出回应,她知道,“厕妹”们对她并没有恒久的恨意,转过身就会忘掉。但是她依然觉得整件事很不可思议,“海外IP=有钱人出国享福=不够惨=不配和我一样抑郁,这好像在部分群体中是个共识。这个缺失善恶逻辑的、纯粹情绪导向的状况,让我感到荒唐,也正是因为‘纯粹’到很好懂,又有点可笑”。

画师与“厕妹”

“厕所”的恶意不只会针对“想象中的、遥远的富人”,也会针对一些有创作才能的普通人,甚至和美貌、财富、学历等等“厕圈”的“公共敌人”相比,一些离“厕妹”最近的人反而遭受的暴力更深。

在“厕所”文化中,被公认网暴较为严重、频繁的是绘圈。在二次元爱好者中有不少喜爱画画的人,会根据游戏、动漫创作新的作品,被叫作“画师”,这也产生了一个极大的交易圈子——人们会向画师约稿,定制自己喜欢的漫画,而大量的画师会通过特定的平台接稿赚钱。相比大部分“厕所”不会指名道姓,绘圈“厕所”吐槽的都是具体的作品,所以很容易就能定位到作者,达到羞辱本人的目的。大部分投稿是在嘲笑画作,包括人体比例失衡、画风过时、审美不符合观感等问题,大多是讽刺的语气,“亮瞎眼”“两眼一黑”“这一坨居然要200元”“想害死谁”。

“厕妹”的圈子与绘圈存在高度重合,不少“厕妹”也是画师,有的画师也关注“厕所”。这也导致绘圈“厕所”对于画师的攻击,很快就会传到画师耳中。卡卡是一名画师,会兼职在约稿平台“米画师”上接单,她曾两次被顾客挂(即“投稿”)到“厕所”,第一次是2023年初,她因为意外推迟交付,与顾客沟通并退还了部分稿费后,对方还是将她投稿到了绘圈“厕所”。

虽然卡卡已经记不清“厕所”当时对她作品的评价了,但依然记得那种痛苦,“‘挂厕’最恐怖的是被审判的感觉,而且‘厕所’说话都很过分,会一下出现很多负面评价”。那之后,她一直很害怕被挂,跟顾客说话总是小心翼翼,对方稍有不满她就全额退款。

但这些没能阻止第二次的发生。这次是因为顾客觉得画得不符合预期,威胁要挂到“厕所”,她拼命恳求对方,“我说我心理状态不好,一想到被挂就心脏难受、手抖。已经全款退额了,可不可以不要挂我,但是她(顾客)已经下载了稿件,拿回了全部稿费,依然要‘投厕’”。顾客无视卡卡的恳求,并且说,“就是我态度强硬你才给我退钱,我就得挂你们这些小画家,挫挫你们的锐气,不能惯着你们了”。

“感觉对方就是为了折磨你。”卡卡留下了阴影,看到“米画师”弹出消息就会恐惧,拿起画笔就会手抖,总会想着这一单会不会也被投稿到“厕所”,“那段时间真的一笔都不敢画”。卡卡只好停了一个月的画稿工作,推了十几个订单,过了三四个月才慢慢忘掉。

2022年3月12日,日本横滨的青少年Kazumi在家中为其喜爱的虚拟主播Ookami Mio创作插画作品(视觉中国供图)

多位画师告诉我,绘圈被‘投厕’已经成为常态,无论是不是顾客,只要对画师稍稍感到不顺眼,都可以发到绘圈“厕所”,“价格贵了一点可以挂,画得不符合预期可以挂,沟通语气稍有不满也可以挂”。一位画师提到,绘圈“厕所”还会有不少“亲友投稿”,指的是画师身边亲近信赖的朋友,将其私密的言论和作品投稿到“厕所”,供他人取乐,还有人会“潜伏在你的粉丝群里,把你没有公开发表、只分享给粉丝的私人稿件拿去‘投厕’”。

在“厕圈”的逻辑里,画师是有粉丝追随的创作者,而且收费不菲,理应接受一部分负面评价。但卡卡不认可这样的逻辑,她每单的收入只有100~200元,一个月画二三十单也只能赚3000元左右,“很多‘厕妹’说什么日入300比我进厂都多,挣这么多钱挂你怎么了。可画师连五险一金都没有,都是个体户,月收入还赶不上摆摊的,也要和明星对标吗?如果是摆摊的人被吃了一顿米线的客户挂到‘厕所’,大家肯定会说‘底层何苦为难底层’”。

画师阿乔一共被“投厕”了四次,看到“厕所”评论区有人说以前喜欢过她,感到非常不适,“我很真诚地对待每一个喜欢过我的人,我宁愿相信他们从来没喜欢过我”。第一次被“投厕”的时候,她情绪波动很大,一度很伤心,“有人一直监视着我、讨厌着我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随着被投的次数增加,阿乔渐渐明白了“厕妹”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也有了应对的经验。“(她们)年纪普遍不大,大概是处在一个非常叛逆且有攻击性的年纪,认为自己喜欢的东西大过一切。可能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阶段——总想做一些伤害他人的事情,却并不敢承认真的伤害到了他人。”

(本文选自《三联生活周刊》2025年21期,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被访者均为化名,部分对话经过模糊处理)

排版:秋秋 / 审核: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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